五万块不多，真的一点也不多。
诈骗犯在织网的时候，也是从这个数额开始骗起的。
“一直在这等着呢？”张俭进了大厅，走到海桑面前站着，“楼下不冷吗？”
“还好。”海桑回过神来，抬头看看张俭，“不算特别冷。”
其实已经快冻僵了。
“走吧。”张俭没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言，各怀心事走进房门。海桑刚过玄关就停了脚步，冻僵的双手卷在口袋里面无意识抠着指甲。他心里其实特别没底，也知道自己这个借钱的请求实在离谱，早就超出了两人当前关系的范畴，可是无论如何，他总得试一试。
其实如果能借到十万块钱就更好了……
“站在那里干嘛？”张俭听不见动静，背对他问道。
海桑在心里头悄悄地叹气，迈着拘谨的步伐走上前去，站在大厅的灯光下面。
“老板，你今天愿意叫我过来，是不是有考虑过……借我五万块钱的事情？”他给自己壮胆。
“不好说。”张俭侧过身看他，“你先告诉我，你借这五万块钱要干什么？”
“我爷爷住院了，需要一些钱做手术。”海桑简要概括。
“做什么手术？”
“肝切除。”海桑不想说多了，或是叫对方可怜自己，便尽量只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没有爸妈吗？”张俭的意思，爷爷生病了，该是父母先管，怎么轮得到他一个孩子出来找人借钱呢。
“……老板，我是个孤儿，没有爸妈。”海桑说出了这句话。
张俭就看着他。
草。
“没有爸妈。是个孤儿。”他重复了一遍。
“嗯。”海桑又答应了一次。
张俭有点生气。他觉得自己被架起来了。他在自己家里，他也没别的地方好躲，只能站在原地直接面对海桑。可是他能怪谁呢，本来就是他把对方叫过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