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国公回来的这天晴空万里,连续飘了多日大雪的京城难得出了太阳,灰蒙蒙的云彩也全都散尽,露出碧蓝的天空来。

    皇帝带着众人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俯瞰着已经被银白覆盖的整座城市,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带着军队从城门进来的敏国公。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等走到近前,敏国公带着手底下的将军行了礼。

    “敏国公这一年辛苦了,南疆能够安稳,全都仰仗国公,朕与百姓们都感激国公。”皇帝亲自弯腰将他扶起来,给他极大的荣耀。

    敏国公哪儿敢让皇帝低头,忙不迭的站了起来,爽朗地笑了几声,抚着胡子,“陛下说得这是哪里话,微臣能够为陛下为大齐镇守南疆,乃是天大的福分,这等为国为民的好事,岂有感激一说,臣可当真受不起。”

    “敏国公太谦虚了。”皇帝也笑了笑,与他寒暄了几句,两人皆笑容满面。

    “连日赶路辛苦,朕就不与你多说了,晚上朕开宴给你们接风洗尘!”

    “微臣谢过陛下。”

    除了李承曦与李炎曦被皇帝叫到御书房,其余人等都各回各家。

    银子今日被李炎曦裹成了球,本来他就要做出一副显怀的样子,加之李炎曦怕他冷给他加的衣服,比之从前,看起来胖了足足两圈。

    漠北的天气比京城冷多了,往年都是随便套一件棉衣过冬,也没觉得冷,更何况年轻人火力旺,他又常年习武,被李炎曦捂这么严实,站在冷风中反倒出了一身汗。

    李承曦跟在皇帝左侧,他与李炎曦跟在右侧,路上除了李承曦没完没了的咳嗽声,谁也没说话。

    “让阿银先去栖凤殿歇着,天冷别冻坏了。”皇帝道,“你们两个扛冻的,跟着我去御书房。”

    李承曦吸了吸鼻子,打了三个喷嚏,表示自己确实扛冻。

    “你这风寒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好,朕都要怀疑孙太医的医术了。”皇帝是真的纳闷,在他印象里李承曦身子骨没有这么弱,这次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

    “儿臣……阿嚏……儿臣也想知道。”

    李承曦揉揉鼻子,觉得鼻涕快要淌出来了,为了不影响嫡长子的形象,拼命忍住,到了御书房就迫不及待得用手帕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把皇帝和李炎曦看得止不住笑。

    “父皇!”李承曦被笑得有些恼怒,哀怨地瞧了一眼皇帝,随后又打了个喷嚏,“阿嚏!”

    李承曦难受得眼睛都红了,红彤彤的眼尾活像是被人扑了红胭脂,瞪人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威慑力,反而让皇帝觉得他是在撒娇。

    “小时候都不见你撒娇,怎么长大了反而娇气了。”皇帝在他头顶揉了一把,颇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种诡异的满足。

    仿佛很久没享受过这种父子之间应有的亲密氛围了。

    似乎只有李承曦和李炎曦能给他带来这种感觉,在面对其他儿子时,总是不自觉的严肃,弄得彼此双方都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