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成总共买了六套婚纱礼服，他偏爱缎面的触感，所有样式都显得素雅简洁，除裙摆上可能点缀着少量蕾丝纱料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但裁剪精妙，格外能突显人的身体曲线乃至肌肤骨骼。
周流从背后抱着原野，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姿态闲适，一件件看过去，极为随意地问道：“你喜欢哪件呢？”
原野拧着眉来回扫视，全都是不甚满意的样子，突然，他的视线略微停驻在绵延如雪的纯白色之间簇拥着的那抹格外显眼的红色上——红得像是血液和火焰，烫得人眼睛一痛。他皱眉道：“就这件。”
周流打量着他手指指向的那件礼服，忽然轻轻笑了：“小野，这是中式婚服。不过你选得很好，我也喜欢。”
原野并不是对中式有什么独特偏好，只是下意识选了个热烈浓重的颜色。听见周流说喜欢，他眉宇微微一动，“你是真的喜欢还是在哄我？”
虽然哪个理由都不让人讨厌。
周流低低笑着，喷出一股小小的灼热气流打在他后颈上，原野只感觉那块肉有种透皮彻骨的痒。然后他听见对方的声音，软绵绵的，却有如铁锤般重重砸在他心上：“喜欢你，也喜欢你喜欢的。”
说了这么多个喜欢，就算是骗人，原野想，那他也赚得太多了。
周流忽然松开手，走到他旁边，伸手取下了那件改良旗袍样式的大红色婚服，又找出其他配套的装饰，最后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双白色丝袜，对着原野纯良地眨了眨眼：“想要你穿给我看。”
丝袜本来是配婚纱的，配这套中式婚服也别有一番异样的美感。
其中当然还夹杂着周流的小心思，很早以前他就想象过这个场景了，让原野穿着白丝为自己口交，腿交，颜射，最后再无套后入，射满他的子宫。
原野知道他有这个癖好，但以前从来没在他面前穿过，想到此处，心里又是猛地一痛，往事如烟，徒增遗憾。
他狠狠地把周流整个人看了一眼，嗓音低哑：“等着我。”
说完转身去换衣服了。
浴室里传来沙沙的水声，周流躺在床上给宁韶曼发完消息，从床头柜掏出一盒避孕套。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他没有马上回头去看，心平气和地用牙齿咬开塑料袋，将套子贴在龟头上，利落地往根部一撸。然后原野就走到了他面前来。
周流仰起头，蓦地眼前一亮。灯光下这身盛装有种辉煌而虚幻的美，像是蔷薇花开至极盛，艳丽中带着毒素，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烧成灰烬。
原野有张极其俊美的脸，除了唇色稍淡外，五官无一不光彩夺目，浓烈，张扬，昳丽，英挺，皮肤白皙光滑，毫无瑕疵，身形又修长挺拔，鲜明的男子气和这身阴柔美艳的装扮糅合得恰到好处。
直面这样惊心动魄的美貌，周流不禁感到有些晕眩。他仰着脸的姿态叫人爱怜又忍不住要发笑，原野于是坐下来，跪坐在他身前，微微倾身靠近。
周流伸手阻止了他的吻，在对方略带不满的目光里叹息般摇了摇头，唇边倏然凝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慢慢取下无名指上的绿宝石戒指：“你愿不愿意……”
没等他说完，原野已经把戒指接过来戴上了。“愿意。”
周流慢悠悠地讲出后面的话：“……做我的地下情人。”
原野沉默了两秒钟，唇瓣蠕动，瞳孔近乎涣散，但仍然用那道冷肃而沉凝的声音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