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老太太这话,桂嬷嬷倒是笑了,她最是知晓周老太太面冷心热的性子。
就拿当初二房那冬娥丫鬟爬床一事,若是在桂嬷嬷看来,这二太太也未免有些太过感情用事。
怎么能不管不顾的就闹得整个侯府人尽皆知呢?
要知道二老爷是要面子的人,如此一闹,二房真是面子里子皆失。
还让二老爷觉得二太太拈酸吃醋,没有主母气度。
若不是老太太顶着恶人的名声抬了两个姨娘,二太太指不定要被多少来往的贵妇太太们,在背后指着脊梁骨说道、烂嚼舌根子。
如今这秦氏的事,虽说是她秦姝激怒老太太在先。
但老太太何尝不是在心里隐隐的,替当年抬了二房两个姨娘内疚?
所以今天帮着徐氏训导自己依靠的继子,又有意不待见秦姝。
老太太就是这么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看似无情实则处处操心。
“老太太何苦这么说,您什么性子金桂还不知道?”桂嬷嬷替周老太太松了篦子,服侍着她洗漱完毕。
“都跟了您一辈子,金桂知道,您这是心疼二太太呢。”
纳妾的事,二太太一个主母,如何好说?
周老太太已经躺下,也突然唏嘘起来,“一辈子这就是一辈子啦”。
良久,桂嬷嬷吹熄了几盏壁灯,放了帐子下来,周老太太闭上眼睛,呢喃道。
“侯爷,这就是一辈子啦,你叫我替你看着整个周家,我也算没食言”
她睡意渐浓,嘴角含笑,仿佛梦见了新婚那晚,有人郑重的对她说。
“仁芳,我的爱情已经给了秦氏,能给你的,就只有亲情”
她不甘,却又只能在梦中违心的回答,“爱情也罢,亲情也罢,我只要承恩候府女主人的位置”
周玉文听了嫡母的话,魂不守舍的回去了。
半路就有澜芷院的人来请,说是秦姨娘身子有恙,要请他过去。
若是平时的周玉文此刻早就赶往澜芷院来了,但听了周老太太一番话,周玉文心中竟然罕见的对秦姝起了一点反感。